七遊小說

登陸 註冊
字:
關燈 護眼
七遊小說 > 四合院:蓋世無雙何雨柱 > 第555章 心急的二大爺

第555章 心急的二大爺

-

群山已過,金烏將冇,點點清輝映孤身,陸清持刀掠千裡,提馬揚鞭不曾歇,連蹄不息,已是豪氣跨五州,陸清便做好必勝的決心。

卻不想,世事難料。

才落腳至敵域邊界,陸清便被眼前景象所震驚。

陸清將朝廷加急送來的金緞聖旨撲於案上,燭光昏暗,卻照的聖旨格外醒目鮮明。

國土泱泱,豈有屈首奸邪之理,陸清微狹雙眸,沉亂息,定心神。猶然陳述對戰思路,弓手總是站的高,看得遠,準備一攻瓦解敵方關鍵。

然而此刻,陣營之內兵將懶散無紀,麵對如此景象,陸清垂眸斂山川在目,目光交彙柔火,沿著雲紋蜿蜒流淌,末了停於其上玉璽章印,陸清觀量半晌難言。此距京六千裡征伐,欲固邊城,路遙令遠,可謂獨行,至今駐地尚未滿一月,高堂卻命軍隊主攻敵城。

“皇上既下此命令,我等藩王之兵早已認定日後命運,陸將軍聽命便罷,君命難抗。”一旁交接職務的副將看著眼前這位顯然未經世事的倒黴將軍,好意勸道。

陸清深知此城倚敵國重兵之地,更占據地勢之險,攻守勢倍。連圍積日,堅壘不應。藩王之兵也是人之軀,怎得如此任君揮霍。可此刻陸清隻得靜觀以待時機,然城內孤軍獨守,外無救援而糧穀隻夠吃個半年,隻怕不消這半年,軍隊便要儘數覆了去。

如此想著,陸清雙眉深擰,支肘於案間思量許久,卻難解眼下困局。一道急詔攪人思緒,其高堂催令更是字句刺目難耳。陸清啟唇:“天子欲強攻敵城。可眼下情勢,尚需堵劫多日,急於強攻,敵城守將定然任力奮擊,雖難成事,卻足以令我軍折損眾數,實在不妥。”

陸清言至,抬臂輕點眾人身前案桌地圖再言。“更何況軍中三千將士,不分貧賤,皆為父母骨血,斷不能為求速而貿近,因敵略則性急,以至無辜死傷,實乃不該。”

初冬夜寒,案側爐鼎雖燃的正旺,卻難壓疆域荒蕪的涼意,唯餘一角於周遭格格不入的澄黃正助長爐火愈烈。

朔風凜凜,中軍掌燈,輿圖伏案,陸清儘言覘報所述。

眾人聞言周遭皆陷入安靜,陸清所言他們何曾不知,奈何此次出兵皇帝本就未給足兵力,眾人心中明知帝王所想,此次討伐隻是以人肉抵人肉,削弱藩王勢力,暫求一絲安寧。

可戰況危急,眾將領措手不及,臨了陸清新官上任接管整頓兵力的時間都未留出,無奈隻得馬上加急調整作戰策略,降低傷亡。

戰場上,陸清並手共持彎月刃,曳劍沉鋒,殺聲高揚,雙凶左右掩至。陸清並臂騰兵,如拂柳飄搖,驟起發難,反欺日凶鐧影而上,彎月刃逆回橫鋒,截殺敵軍,刀刃洌汛,此勢瞬間勾起軍中眾人的士氣,霎時軍氣大漲,有如此將領,何懼敵寇如驚雷撼秋池,整軍以摧山搗嶽之勢。

而陸清愈戰愈勇,錯避身側襲擊,生劈敵方小兵半首,回鋒再轉,欲斬敵首身下戰馬,卻不慎遭後方偷襲,哀然一音,血肉紛飛白骨森出皮外,兩分栽倒,頹然落塵。

可就算戰意早已燃起,士氣高漲,但若真論起兵力來,城內軍馬隕潰,雖自傷一千敵損八百,陸清攜眾兵決然不顧勝負辟出生路,且攻退敵軍半座城池,可敵將授首怎會那麼容易就戮,此戰下來,軍隊破損甚重,此戰況速速傳達京城,一時間高堂上讒言四起,終躲不過入了聖耳。

邊郡苦寒,春夏難見。朔風凜凜,霜縞柔祇,中軍掌燈,輿圖伏案。墨跡暈染,儘書覘報所述。

元奇與陸清二人書信往來不斷,知陸清那邊戰況難道,元奇倚箏於髀,指尖流轉,輕揉慢撚,樂音嫋嫋,儘散憂思,麵對諸多不定狀況,元奇心中漾起不詳預感。

算陸清當日請辭一去赴戰,過眼已滿兩年,朝內痛失一座城池,元奇連同朝中文官連忙上書才得讓此戰做出休整,傷亡遍野的將士們終是等到皇城傳來訊息招兵回朝。

當日隨行軍隊如今卻隻餘數百人。雖有元奇遙信出謀,可軍力遠陋於敵方,隻得悲慘落敗。一時間隨軍甩罪於陸清,百口莫辯奸人齊聚翻弄是非。隻是山高路遠,忠義難全。

心知如此,卻不得解。

正值隆冬時節,昨夜悄無聲息地落了今年冬日的第一場雪,陸清此前從未覺著秋尾能寒涼至此,寒骨刻髓。

帝王本意是除去藩王兵力,以人肉抗人肉,可陸清此等愚鈍之人竟連帶著兵力劈出生路,為藩王勢力留得一絲喘息之地。

“一盤不受控製的棋,一把血子毀了便是。”勤政殿內,帝王隨便一句便定了局,不可解,不可破。

元奇受命在殿中等候,在一旁垂顱聽著,他心知帝王此言便是講與他聽,讓自己重新選擇立場,孰對孰錯,皆是帝王令。

可元奇不忍陸清一人孤戰,更何況是好友背叛。元奇思慮許久,最後以寫信寄予早在三年前便衣錦還鄉的元城主告了歉。他心意已決,恐怕此舉在日後凶多吉少,他在賭,在拿元奇對陸清的信任去賭最壞的結果。

他信陸清。

路途顛簸陸清定是粒米未進,元奇買通了侍衛帶著吃食和酒水去探望陸清。

這一天,元奇看著陸清第一次向他流淚。他說他今日才曉得所謂的盛世也會有白進紅出,也會有城破烽火漫地,他還說,他現在才悟得族長所言,伴君身側財狼滿,雄心不敵君側虎。

元奇撫著陸清的額間,就算陸清不說,他也早已知曉陸清複仇之心未平,可未尋得細枝末節,可見陸清的計劃多為縝密,細思其意,元奇有意無意去抽絲剝繭探尋佈局為何。

這般想著,陸清被元奇撫慰的精神似有放鬆,卻牽動滅族時受的內傷,新傷添舊傷,陸清一時氣血上湧,胸中瘀血翻騰,腥甜再難強壓,口嘔硃紅滾落塵埃。

元奇不忍,忙喚牢吏卻被陸清一隻手搭在臂彎上阻止了他的動作,而元奇另手撫上陸清的肩,剛要詢問,卻發覺陸清的身體竟有些輕顫,此刻他才知道,陸清哭了。

忠義兩字在朝廷散了又聚,成了亦幻亦真的水上燈,陸清的哭腔啞了又啞,澀了元奇口中清酒餘留的乾澀,他憐陸清踏俗未捷,憐他萬般苦楚不可言。

自此元奇不再喝清酒。

不到萬不得已的辦法就是將那張聖旨公佈於衆,元奇深知此時不能兒戲,獄中二人混著酒食商討了一夜,陸清早已將聖旨所放之地告知元奇,可陸清不想早早費了這道保命符。可當下勢無轉圜之地,為保陸清,元奇不得已將那聖旨拿出來,死死攥在懷中。

次日刑場內。

元奇佇立於人群熙攘之間,玉指微屈掩了掩身上披著的鬥篷,使其堪堪遮住速來畏寒的身子,妥帖之後才抬首看向道中間任百姓簇擁的街道,隨著囚車由遠至近,元奇瞧見陸清單披素袍跪坐於內。

囚車行至喧市,民往來熙攘,看來眾民安樂,陸清心下略有些釋然,江湖快哉風,斯此盛世,能見眾生安逸。雖不甘此身落罪,卻也得一絲絲慰藉。

置身於刑場,陸清坦蕩模樣依舊,待屠夫欲收其命之危機時刻。緊要關頭,元奇忽然持聖旨阻止,陸清雖早已將昔日族內種種告知元奇,他信元奇定會救他,冇想到最後還是動了這張最後的聖旨。

孰不料,此舉正應了帝王所意,陸清手中的聖旨乃先帝所允,帝王定是要將此不受控製的變數握在自己手中。

此次入獄,帝王奪去了陸清的第二條命。自此再入朝廷,皇帝避而不提陸清昔日罪名,隻命陸清再抗敵軍將功贖罪,並派元奇隨師。

元奇雖尚緩一口氣,卻知危機已然潛伏在二人身後,此刻他們二人才真正意識到,日後那高台上的人便不可全信了。

深獄數日,彌久寂寂,一夕訇然開,無天寒囚不見日,獄外豔陽高照,卻難溫陸清滿腔憤恨,縱孤身隻影,步踏熟悉京土,履下鏗鏘,更堅此赴京決意,他緊攥著手,愈進手掌滴落血液。

陸清尚未等到元奇他來,卻見了他身旁的仆從來告知他元奇受了風寒,因路程太過顛簸,便直接去上朝了。陸清心知風寒是真,路程顛簸是假,出這麼大事元城主不可能放任不管,陸清也知曉元城主的意思是各自暫避風頭,以待來日。

這般想著,陸清愧疚縈懷,尚未開口,陸清便被侍衛帶去了皇宮。

此番出征,陸清本是誌氣盈胸,壯誌鋪眉,欲揚族中豪情,橫舟攜刀,當是一流江湖兒郎的瀟灑氣概。

可奈何,一路坎坷,陸清驅馬行來,漸過繁華地,再望去卻是,愁雲慘淡萬裡凝。

陸清承帝王之睞從牢獄中釋放,再回朝堂已然是不同風景,他先是看到位於堂下前排的元奇執笏而立,陸清飄蕩不穩的心便稍稍緩和了些。

朝堂內,兩三位昔日的戰友對陸清都有些愧疚,這番見他回來,心中也是鬆了口氣,連幫著陸清美言了幾句。

可一貫反對陸清的大臣以最年長的武將持甲進殿直言催得清言厲語。

“皇帝聖恩,因先帝遺詔留有一條性命,日後難免記恨於陛下,人心難測,陛下當要小心纔是,況且殿中還有一位陸清同黨,陛下莫要養虎為患呐!”

陸清知此言是激將,猶是不讓,劍上紛爭未曾定,索性任其謾罵不休,陸清身在這險關惡地,橫眸一掃,望著遠處的元奇,看他也偏過眸,眼中的堅定灼了陸清的心,陸清隻身一人可螳臂擋車,可無懼帝王之怒;但次次為他愁思的元奇不同,他有他的業,有他的職。

心靜步平,陸清穩住心神,按耐胸中不平,不再去看元奇,隻稍稍又挺高一些身形,心下有了主意,朝著高堂前行一步,抱拳行的是軍禮。

言語交鋒,殿前爭端,沉默的一瞬,亦是立場的堅定。帝王之命,故舊恩情,上下部署,太過複雜的關係,兩者的聯絡更為緊密。

“稟陛下!求陛下允臣一言。”

陸清上前言語,高台上的人未攔,示意讓他繼續。陸清見此連忙謝恩續言。

“謝陛下!敵軍固然狠絕,然何以見棄於天下百姓不顧?時道偏心移,故,罪臣自答己問,作汲汲言語,而罪臣心澄意澈,邊塞軍力不足,難以抗衡敵軍萬兵,關足天亡,皆人心也;而天下非鹿,人不可逐之。安黎庶、撫民心,方為治安之道。然為王者施王政,為惡者施霸政,為人者施仁政,此所以王業雖敗,而聖賢永存也。”

陸清言罷,忽得朝著高堂屈膝跪下。“罪臣陸清,懇求陛下再賜臣戴罪立功之機,臣定不辱陛下所盼。”

匿於眾人的元奇聞得陸清所言心中震歎,此刻再難抑心中奮進。不顧父親眼神勸阻,隻身走出隊列,麵向帝王請言。帝王見他如此亦是一愣。

“元奇,你有何言?”

元奇見此連忙道:“謝陛下!臣覺戎下敵兵萬計,隻以千計我軍兀抵。罪臣陸清學殊半豹,可若終成冤魂數縷,枯骨半身,惟伏仰陛下如日月,歎敵國氣運狂盛,鄰國皆潰若鴉鵲,難以關捷報傳。

曆朝捷戰定之邊塞,破以萬蠻,威加敵寇,氣懾眾夷懼悁,可惜兔死狗烹,鳥儘弓藏,其罪兮莫須有,其人兮莫須留,次月問斬罪臣陸清。可是強齊之罪?帝之明兮若峻嶺險壑,恕臣難觀!但當自辨冷言旁觀者塞聽擴存之媚言,如此臣一人之見也,微末毫言。僅懇陛下明鑒!”

元奇言罷,朝堂一片寂靜,落針可聞,忽得帝王冷哼的聲音自上傳來,眾臣心裡皆是一緊。

“果然是元氏子弟!”

帝王著看向元奇,目光中帶著些許欣賞卻一看到身旁的陸清眸中情緒馬上閃過一絲狠意,卻又迅速被掩蓋。

隻是這一眼,陸清儘數納入,隨即低首順眉。

“罪臣陸清聽命。”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驚,陸清見此心中意念更甚,步伐更加堅定,麵朝帝王跪拜接旨。

“朕允你戴罪立功的機會,不僅要將失落的城池奪回,還要讓朕看到你的決心。”

頹勢乍然轉圜,陸清叩首謝恩。“臣定不辱陛下信任,萬死不辭!”

可。事有終始,物有本末。

塔廟高築,愛恨嗔癡皆納燭淚而涕,因果微妙,緣如霞露。

歎。事有因果,物有淨濁。

蓊藹孤徑,沾仇染恨取罪掀塵而撒,棄其不顧,尚存餘念。

-

『加入書籤,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