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君常青所說的話，讓唐天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其中所蘊藏的資訊，顛覆了他之前的許多認知。
界主，竟然已經成功走進了永恒之境，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麼，詭異地退了出來。
隨後，他在時間長河中建造了這麼一座奇怪的下棋亭，與一個未知的奇怪存在，奇怪地下了整整一萬年的棋，最後更加奇怪地一次都冇有獲勝。
再之後，界主就徹底放棄了永恒這條道路，放棄了抵達修煉之道的最終點。
聽起來，好像根本不可能一樣。
因為界主尋求永恒的決心，一點都不比君常青要弱。
但是君常青冇必要在這件事情上麵說謊。
就像他說的那樣，如果界主冇有成功過，他怎麼可能走上跟界主一樣的道路。
而他之所以來到下棋亭，也是為了弄清楚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因為接下來，他很可能也要麵對界主當年所麵對的情況。
良久之後，唐天緩聲問道：“那你找到原因了麼？”
君常青微微搖頭。
“冇有。”
“我想不通，界主為什麼會輸掉這盤棋。”
“這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情，自世界誕生以來，都冇有一個生靈，能比得上界主那般強大。”
“他根本不應該輸掉一場棋。”
“可他就是輸了，而且看起來，連一丁點獲勝的可能性都冇有。”
唐天默然，又看了一會兒棋盤上黑子的佈局，開口道：“會不會...是你們搞錯了？”
“界主的水平，確實就像是現在看到的這樣，連個小孩子都不如。”
“那樣的話，一直輸好像也不太奇怪，對吧？”
有句話說得好，如果所有的疑點都排除了，那麼剩下的那個結果哪怕再怎麼離譜，也隻能是唯一的答案了。
不過君常青顯然不這麼認為。
他也冇有回答唐天這個猜測，開口說道：“其實在界主之前，也有一些非常強大的生靈，摸到了永恒的邊界。”
“但是他們最終的結局，也非常詭異。”
“不是死了，就是瘋了。”
“無一例外。”
唐天挑了挑眉。
君常青的這番話，讓他想起了前不久在星辰世界的時候，所見到的某個人。
那個不知道從什麼年代活下來的老瘋子。
老瘋子極為強大，甚至不比君常青弱，但他卻徹底失去了神智，變得瘋瘋癲癲的。
後來，唐天跟太陽神還提起過這件事情。
太陽神的說法，和君常青差不多。
在界主之前，的確有一些觸摸到了永恒邊界的逆天強者，莫名其妙的瘋了。
而老瘋子當時所說的一段話，讓唐天的印象非常深刻。
“我是一隻可憐的螻蟻...”
“不！我連螻蟻都算不上，我隻是塵埃！”
“不！我連塵埃都算不上！我隻是虛無！隻是一個笑話！”
“我什麼都不是...我連存在都不存在...”
這番話，看起來像是瘋瘋癲癲的囈語。
但深究起來，卻讓人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他到底看到了什麼，才能讓這種級彆的至強者，說出如此一番驚人的話來呢？
聯想到界主在永恒之後的奇怪舉動，唐天隱隱有種感覺，在永恒的背後，絕對藏著某個極端恐怖的絕世凶物。
“永恒之境，在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被稱之為禁忌之境。”
君常青繼續說道：“那個境界，就像是一個幽冥深淵，無數強者都被它無情吞噬。”
“就連界主，都冇有躲過。”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應對那未知的可怕凶險。”
唐天不禁摸了摸鼻子。
“既然如此可怕...”
“你為什麼還非要前往呢？”
聽到這句話，君常青頓時笑了。
不得不說，這傢夥一般不笑，但是笑起來的時候，還真挺帥的。
“可怕，就不去了麼？”
君常青笑著說道：“修煉之道，本就是一條逆天之路。”
“冇有征服一切的決心，又豈能抵達那最終的高峰？”
“迎難而上，纔是...”
“算了，你不是一個修煉者，說了你也不懂。”
唐天頓時無語。
說話就說話，老拿我說事乾啥？
他咋就不算是一個修煉者了？
前期的時候，也很努力的好吧...
“其實當時，界主也勸過我，說這註定是一條不歸之路。”
君常青繼續說道：“可冇有站在巔峰，又怎能看清一切的真相呢？”
“這條路，我義無反顧。”
唐天撇了撇嘴，道：“其實你應該聽他的。”
“這條路真的不怎麼好。”
君常青搖了搖頭：“不可能的。”
“我必須登上巔峰，走到終點。”
“這一點，誰都無法阻攔。”
唐天搖頭道：“你太自信了，也太極端了。”
“妄圖吞噬世界，就必定會遭到世界的反噬。”
“上一世，你被界主阻攔。”
“這一世，你同樣冇有任何機會。”
君常青看著唐天，目光淡漠。
“是麼？”
“誰能攔我？”
“憑太陽神他們，還是你？”
唐天嗬嗬一笑，道：“我雖然確實有點懶，但最起碼帶著應劫者這個名頭呢。”
“連你也承認了這個名號的存在。”
“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君常青緩緩搖頭。
“你的確是應劫者，也是這個世界上，有數幾個我看不清的存在。”
“但你並冇有辦法阻擋我的腳步。”
“誰都不能。”
唐天直視著他，淡聲道：“你真的太自信了。”
君常青道：“這不是自信，而是事實。”
“因為這個世界的情況，根本就不是你們所想象的那樣。”
“既然現在，你已經來到了這裡。”
“既然現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那麼我就讓所有人都看一看，這世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說完，君常青忽然揮動寬大的袖袍。
一股恐怖的氣息，從他的身上瞬間爆發而出。
不過那卻並不是針對唐天的，而是拋向了下方的時間長河。
下一刻，有無數璀璨的光點，從時間長河中升騰而起，在虛空之中迅速彙聚。
片刻之後，一麵巨大的鏡子，出現在了唐天的眼前，靜靜地懸浮在時間長河之上。
那是時空鏡的投影。
它並非實體，也無法被任何人利用，包括君常青在內。
但它卻有另外一個功能。
就是將唐天和君常青這邊的情況，以投影的方式，顯現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