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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實在巧合，若是一件事太過巧合，要麼會被當做如有神助，要麼便是居心叵測。

方纔那蓑衣人離開得極為迅速，而他取走的也隻有那一枚竹簡。即便竹簡之上的資訊非同凡響，也與縱火案本身無關，他似乎走得太快了一些。

而他剛走不久，這一項關鍵的資訊，便被自己聽入耳中，且留下看守的兩人，正好是當初的目擊證人。這讓楚寧月，感覺到了一絲不妥。

這兩人，是否在刻意說謊，迎合李相容之言？

但轉念一想，這兩人乃是青雲街守衛，而青雲街直屬風鳴院山長，算是風鳴院的親信。以李相容如今在風鳴院叛徒的地位，斷無可能調動青雲街之人陪他演戲。

他如今檯麵之上，乃是背叛風鳴院，投靠城主府的叛徒，在風鳴院內可謂臭名昭著，便是私事，恐怕也不會有人願意冒著被牽連的危險相助。

而若安排此事之人不是他，又或者這兩人所言並非刻意排布，而是確有其事

“”

想到這裡，楚寧月整理了些許思緒，不再繼續糾結此事，因為她清楚毫無證據的推斷，隻會讓自己陷入混亂之中，矇蔽雙眼。

因此此刻，權當自己所聞為真，李相容冇有說謊。

而尋常縱火之人，定無法以凡火讓整座書樓，在一息之間爆燃，所以這場大火絕非尋常凡火。可是自己又再三確認，此地並不存在術法痕跡。

因為火相術法與凡火有著本質區彆，殘陽神訣乃是火相本源功法，楚寧月修煉此功法，斷無可能於此事之上判斷出錯。

可是，既不是凡火，亦不是修士術法，那又是什麼手段，能夠讓整座書樓在一息之間爆燃？此種手段，讓楚寧不禁疑惑，因為這已超出了她對於此界的認知與情報。

眼下多想無益，還有一件事需要確認，待確認之後，便可回秋風苑會和。

一個時辰後，楚寧月重回秋風苑，此地已不見李相容。

白衣將柳瘟葉瓊兩人，送入房中安置，此刻正為兩人診治，院落之中獨留楚紅瀟。

“可有進展？”

感受到楚寧月的氣息，楚紅瀟立時出聲詢問，而後者隨即現身，對於方纔所得資訊，並無保留。

“我剛去書樓廢墟確認過，地麵之上並無術法殘存痕跡，且有兩人可以證明李相容所言非虛，整座書樓的確是在一息之間爆燃，絕非凡火可以做到。

隻是這縱火手段，用得既不是凡火，也不是修士術法，調查起來便十分棘手。”

對於楚紅瀟，楚寧月並不覺得需要隱瞞什麼，尤其是經曆了之前的種種，知曉她便是自己的分身之一後。

楚紅瀟既冇有想要攻擊自己，那自己便可與其為友，因為按照如今已知的資訊，本體隻有分身可殺，而分身隻有本體可以抹除。

雖然她知曉，事情不會有這般簡單，作為本體與分身之間，勢必還有其他限製，但此事並非重點。眼下隻要楚紅瀟將自己當做盟友，那彼此便會立於不敗之地，無需顧忌什麼。

“不是凡火，亦非修士術法，這嘛”

楚紅瀟單手托腮，眼中浮現出一絲靈光，而後接著出聲道：

“倒是有一種東西，可以做到。”

“何物？”

而楚紅瀟接下來的話，讓楚寧月微微一愣，因為這個答案，她應該最為清楚不過，但方纔竟然一絲也冇有想到。

“西疆奇術。”

是了，此界之中，還有一種手段，不在修士術法之列，亦非尋常凡火。此前楚寧月曾於人前施展火相術法，便被人誤以為所用乃是西疆奇術。

此法與修士手段頗為相似，但奇術與修士功法不同，施展之時影響威力的，並不是自身修為，而是外物。

簡單說，便是隕天境修士，即便施展凝氣境術法，也可一指洞千山，一掌分山海。可是若換做高階術士，隻要施展的乃是低階奇術，也隻有低階奇術原本的威力。

自身境界，並不能影響奇術威力，影響威力的不是自身，而是所禦之物。

楚寧月對西疆奇術瞭解不多，隻是從祁如清口中得知了些許資訊，她遠不清楚，西疆奇術並非修士術法這般，調用天地靈氣生成水火風雷，而是直接調用異象，並可將所見儲存使用。

而根據修為的高低，可以儲存的異象容量會有所不同，可以吸納的品質也有所差異。

而西疆奇術較於修士術法最為可怖之處，便在於凝氣境修士，無論付出何種代價，也不可能施展出紫府玄丹層次以上的術法。

可是低階術士，卻能以一定代價，直接施展高階術式，上無封頂，隻要此人有辦法習得。

隻不過因為西疆奇術本就隱秘，大多皆已失傳，而想要成為術士，除了天材地寶堆積之外，還需要莫大機緣，並非人人皆可修習。

所以術士的數量極為稀少，能可掌握高階術式的可能，也微乎其微，在朝堂與江湖多年圍剿之下，早已不足為懼。

而楚寧月，雖不知其根底，但卻已想到了可能

“可是風鳴院中，何人修習此術？”

是了，雖然這條線索，可以極大幅度縮小可疑範圍，但正因為縮小得太過劇烈，反而使得眼下無從入手。

楚寧月的這個問題，同樣問住了楚紅瀟，風鳴院中，即便是有人修習此術，那多年來從未暴露，如今也不會輕易暴露。

“有一人，有些可能。”

可就在此時，楚紅瀟卻忽然出聲，給出了希望。

“哦？”

但下一刻，這個希望，便成了一句笑話，讓楚寧月微微遲疑

“據我調查，司徒奇當初曾讓一名少年進入風鳴院，而此子曾與方進相鬥，施展過類似手段。”

因為對方口中所說的少年，如今就站在她的麵前

微微遲疑過後，楚寧月無奈傳音。

“你說得那少年楚陽，其實是我。”

“這”

楚寧月的回答，讓楚紅瀟也微微一愣，她本以為自己找到了突破口，卻冇想到鬨出了笑話。這縱火之人，當然不可能是楚寧月，可除了這少年楚陽之外，自己當真再無線索。

望著楚紅瀟，楚寧月一時沉默，心中卻想起了另外一人——祁如清。

是了，祁如清並未承認過他乃是修士之身，自己也未曾從他身上，感知到過靈氣所在。他的修行體係，一直成謎，而他卻曾施展過類似火相術法的手段。

如今思來想去，他所施展的手段，倒是與這奇術頗為相似。隻是，祁如清如今已然身死，他斷無可能是縱火之人，也冇有理由這樣做。

等等理由。

“眼下縱火者身份無從入手，卻可從其動機處下手，當時我進入書樓時”

不多時，楚寧月便將柳瘟葉瓊兩人，帶自己前往書樓之後的經過，一一告知給了楚紅瀟。當然，她並冇有提及白離山的存在，這無關信任，而是此事自己答應過他保留。

“這麼說，書樓之下暗藏玄機，但伏擊你的人卻不是為了這玄機，所以縱火者的目的，可能是此物？”

聽到楚紅瀟的話，楚寧月微微搖頭，因為她方纔回秋風苑前，前去確認的便是此事。她想要探查，書樓之下暗藏的傳送陣法是否還能運轉，那暗道之中的燈台是否安然無恙。

答案是，傳送陣法已經無法使用。

所以她特此花費了時間，重回城外交手的那處荒地，再以土遁之術進入地表之下，密室之中。

但因為上次交手匆忙，加之楚寧月並不擅長土遁的緣故，所以足足耗費了一個時辰方纔找到密室的所在。

而密室之內，完好無損，燈台亦是如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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