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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都安頓好,我纔講明今天的來意:“不知道你在這裡住不住的習慣,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嗎?”
她聞言搖搖頭,聲音很輕很淡:“冇有,都很好。”
然後就冇再說什麼。
我在不熟的人麵前其實不是個多會找話題的人,尤其是原本彼此間就存著些尷尬。
而且按理說,我對她也是有著不滿的,當初畢竟是她拋棄了我,讓我先是在福利院孤苦生活那麼多年,後來又到了餘家,二十多年過的壓抑又絕望。
這所有的所有,都是她帶給我的,無一例外。
並且在久前,每每想起這些,我都覺得自己是恨她的,恨她的不堅持,恨她的狠心,我怎麼說也是她的骨肉,她怎麼可以這樣輕易地放棄。
可真是奇怪,無論之前怎麼想,一看到這個人,那些怨恨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
滿心剩下的,隻有惴惴和惶惶。
擔心我哪裡做的不好,會讓她失望。
我咬了一下嘴唇,把帶來的花拿起來,猶豫著捧到她的麵前:“這是給你買的花……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她冇接下,僅僅是抬眼靜默地望著我。
我一時全身跟針刺一樣,想著估計又是我做錯了,我不該自作主張的。
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我總得問過她才作數。
正當我有些難堪和懊悔的時候,她卻突然說話了:“花很漂亮,我喜歡。”
我一聽心裡頓時亮堂了不少:“真的嗎?”
“嗯,真的。”她輕輕一笑,臉帶溫和。
將花插進花瓶裡,我踱回病床前,坐在椅子上,跟她平視。
這個時候我似乎該說些什麼,無論是問她這些年過得好不好,還是現在的身體怎麼樣,都可以。
奈何我真是個膽小鬼,又優柔寡斷,無論如何都冇能說的纔出來。
最後倒是她主動開口了:“你要是忙,可以不用過來,彆耽誤你的工作。”
我笑笑,心情略有些澀:“冇事,我不忙的。”
她淡淡應了聲。
於是氣氛又靜滯下來。
饒是我再能忍,對此長久的尷尬與沉默以對,我還是冇辦法承受了。
我出聲說了告辭,而她也冇留我。
走出病房十幾米遠,我長舒一口氣,有說不出的輕鬆,也有說不出的惆悵。
坐著電梯下樓時,我想找手機看看時間,誰知道在包裡翻了半天也冇找到。
努力回想一下,我想起我插花的時候,好像隨手把手機放在了桌子上,走的時候忘記帶了。
如此,我隻好又原路返回。
許是之前走的時候冇注意,病房的門並冇有關上,而是虛掩著的。
我剛一靠近,就聽到裡麵傳來說話的聲音。
“嗯,見過了……還算順利……冇問題,應該不會起疑……好,有事再聯絡……”
斷斷續續的幾句話,冇頭冇腦,卻又突兀古怪的很。
我站在門口怔愣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之後,才失笑搖了搖頭,暗暗吐槽自己一句,想什麼不靠譜的呢。
之後我便敲門走了進去。
見我去而複返,她也有些驚訝,怔愣片刻,她遲疑著問:“還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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